在分子世界中,对称性的破缺——即手性(Chirality)——是生命活动与材料功能的基石。对于蛋白质、多肽、核酸这类具有螺旋或手性结构的大分子,其三维构象直接决定了其生物活性。圆二色谱(Circular Dichroism, CD)技术,正是一把能够精准探测量子尺度下手性特征的“钥匙”。
该技术的基础源于一个光学现象:当分子在紫外-可见光波段因电子跃迁而产生光吸收时,其手性结构会对左旋和右旋圆偏振光表现出差异性的吸收。这种差异,便是圆二色谱信号的直接来源。由于CD谱图的结构特征与分子的构象变化高度敏感,它已成为解析生物大分子高级结构不可或缺的工具。
要理解CD,我们首先需要将线偏振光看作是等幅度的左旋和右旋圆偏振光的叠加。当这样一束光穿过含有手性分子的光学活性样品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样品对这两种旋向相反的圆偏振光的吸收系数(absorption coefficient)出现了微小差异。
图1. 圆二色谱(CD)与旋光色散(ORD)测量的实验装置示意图
结果是,原本的线偏振光在通过样品后,其偏振态转变为椭圆偏振光,但主偏振轴方向保持不变。这种偏振态变化的程度——即椭圆率(ellipticity),就直接对应着CD信号。椭圆率的大小,精确地反映了样品对两种圆偏振光吸收系数的差值。
与CD紧密相关的另一个概念是旋光色散(Optical Rotary Dispersion, ORD)。与CD源于吸收系数的差异不同,ORD源于折射率(index of refraction)的差异。手性分子对左、右圆偏振光的折射率不同,导致二者在传播时发生相移,最终使合成的线偏振光的偏振平面发生旋转。ORD谱图描绘的正是这个旋光角度随波长的变化关系。
CD谱与ORD谱并非孤立存在,它们通过克拉默-克勒尼希变换(Kramers-Kronig transformation)在数学上紧密相连。一个极为重要的现象是科顿效应(Cotton effect):在CD谱的吸收峰或谷处,ORD曲线会发生正负号的翻转,如图2所示。这一特征性的谱图变化,是连接光谱信号与分子精细结构的关键桥梁。
图2. 圆二色谱(CD)与旋光色散(ORD)的谱图特征示意图
CD/ORD测量之所以强大,在于其谱图能提供分子结构特异性的“指纹”信息。在蛋白质科学研究中,这一点体现得淋漓尽致。CD信号对于α-螺旋结构的响应远比对β-折叠和无规卷曲更为敏感和特征化。
在实际应用中,研究人员通过将实验测得的CD谱图与一组已知结构的蛋白质参考谱图进行拟合,可以定量地解析出待测蛋白质中各种二级结构(α-螺旋、β-折叠等)的相对含量。分析的可靠性,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所用参考蛋白数据库的完备性和准确性。对于更深层次的结构研究,例如分子中特定基团的位置、构象乃至绝对构型的确定,则需要对影响科顿效应的各种因素有更细致的理论认知。
通常,CD/ORD测量的样品需要制备成溶于光学非活性溶剂的溶液。由于信号强度与溶液中分子的浓度成正比,该方法具备出色的定量分析能力。
然而,结构分析并非没有限制。为了获得理想的信噪比,尤其是在观测科顿效应的吸收最大波长处,样品的浓度必须被精确控制,使其光吸收度(absorbance)维持在1-2的范围内。过高的浓度会导致光吸收过强,信号严重衰减,反而无法获得有效的结构信息。要获得一张信噪比高、结果可靠的图谱,对样品制备、设备参数配置都有极高要求。这正是专业检测实验室的核心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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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CD和ORD现象仅限于光学活性分子。但是,在平行于测量光束方向施加一个强磁场时,类似的二色性效应也可以在非手性(achiral)物质中被诱导出来,这便是磁圆二色谱(Magnetic Circular Dichroism, MCD)。
MCD技术常与光吸收测量联用,主要用于分析发色团(chromophoric groups)。其原理在于,外加磁场能够解除原本在能量上简并的、仅自旋磁量子数不同的激发态能级,从而产生可测量的MCD信号。在生物学领域,MCD对于研究金属蛋白——即那些含有特定金属元素以催化生化反应的蛋白质——尤为有效,为揭示反应中心的电子结构和几何构型提供了独特视角。